冬西

【KK】Dark Blue 25

KT,极道竹马


预警见:0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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堂本家在芦屋原来算得上大户,经历几代变故子孙凋敝,到了上代渐渐只剩下堂本光生这唯一一支。光一幼时听祖父说起过家史,言谈之中除了透露出对过往荣光的缅怀,不免也隐隐含着叹息。父亲向来寡言,虽然不曾亲口说过,出身世家的他会摒弃引以为傲的家世踏入极道,大抵也是为了出人头地和光复家业。

如今回想起来,家人对于父亲所从事的“行业”或许早有心理准备,只是终究未能阻止或改变那个结局。那之后,母子三人在组织的保护下来到东京,过上普通人的生活,尽管不复昔日的优渥,至少不必担惊受怕。

光一当然明白母亲面临的两难境地。眼下祖父即使暂无性命之虞,考虑到病情发展,长年卧病势必少不得人手照料,加上祖母和娘家的老人也都年事已高,若留在东京断然不能安心。

他和那个笨蛋Tsuyo不一样,既不讲究什么故乡情结、更无所谓乡愁。在他看来,芦屋和东京没多少区别,两者都既没那么好,也没那么糟。

可是,他没有立刻回答母亲的问题。


在全国比赛上获得准优胜,加上越发的容貌出众,回到芦屋的光一俨然是个小名人,每天去医院看望祖父时,借故去瞧他的人比探病的还多。开始家人还有所戒备,后来干脆放弃了。

受到女孩子的欢迎自然暗暗得意,不过频繁的围观和嘤嘤嗡嗡很快就让光一不胜其扰。刚在电话里说起自己的烦恼,剛就吐槽道:“她们是不知道堂本光一平时多么懒散邋遢才会被外表蒙蔽,你要不要试着交往一下,让她们希望破灭呢?”

这人也太失礼了,光一想。

“也许用不着交往,相处不超过一个小时,Kochan黄暴的本性就该暴露了吧。”他说着笑起来。

“哪有黄暴?你不要乱说败坏我的形象。”

剛呸了一声。

没见过这种以怨报德的家伙,光一愤愤不平。

把珍藏的工口资源借给他,怕不能领悟还陪他一起看,偏偏这家伙看录像带的时候要么对长相评头论足,要么对剧情插科打诨,一刻不得安宁。知道他有意掩饰害羞,但也太破坏气氛了,害得自己对着最喜欢的女优都没了兴致。想着下次帮他留意他中意的“小菜”,问他喜欢的口味,又被骂作色鬼。这位小爷实在难伺候,什么时候见过堂本光一这么体贴后辈的,真真是不识好歹!

“说什么女孩子烦人,其实是在炫耀吧?”

“才、才没有!”

“Fufu,可别因为在那边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就不回来了哦。”

剛的玩笑正中担忧,他支吾着没接话。

“说起来,你猜今天我见到谁了?”

剛的声音听上去心情不错,光一心头警铃大作:“那个busu又来找你了?”

“什么busu……恭子暑假去了欧洲,回来只在本宅住了一天就回轻井泽了,亏人家还给你带了礼物,谁知你这么小心眼……”

他絮絮叨叨地说着,光一完全没耐心听下去,打断了问他到底见了谁,剛这才绕回刚才的话题。原来碰巧遇到长濑,一起约了踢球,还介绍了几个朋友认识,没想到其中有个叫井之原的是坂本那系的人。

“井之原?”

“去浅草的落语剧场时,经常有个学生模样的人在门外候传,还记得吗?”

光一抓着听筒,一脸茫然。

剛继续提示:“眼睛很小,说话很有趣,还因为话多被那边管事的人训斥过,有印象吗?”

“哈……”剧场附近闹哄哄就够让人烦躁了,哪里记得这些细枝末节。

剛听出语气中的敷衍,无奈地说:“算了,等你回来见到再说吧。”

“唔……”他想起长濑确实说过要介绍朋友认识,但没想到会是组织相关的人,这层关系令他警觉起来。“那个叫井之原的认识你?”

“当然啊。小井最近安排到坂本手下,说不定以后会经常见到。”

光一皱起眉头:“你也太没神经了。坂本虽然在本宅做事,谁都知道他是东山桑底下的人,你怎么又牵扯到那边去,还嫌不够麻烦?”

电话里除了轻微的电流声一片寂静,几乎可以想见电波的另一端剛由晴转阴的脸色。因为担心他在本宅受欺负,每天都会抽出时间来通话,大多时候借口检查他的功课,其实只在聊些有的没的。直到目前为止一切都算正常,没有预计那样糟糕。老爷子依旧毫不避讳地带他出入各种场合,而这个笨蛋也完全没有学会保持距离——

真的是这样吗?光一暗忖:是“没有学会”,还是“不打算学会”?

自从那次开诚布公谈过,只要提起本宅的事,两人之间的氛围就会变得十分僵硬。他不打算因为这件事和剛发生不和,只不过偶尔会禁不住把内心的不满脱口而出。

光一干咳一声岔开话题。突然之间变得不那么有把握:剛是不是真的那么需要自己留在东京,抑或是自己的自以为是?


姐姐已经签了京都的一家会社,明年毕业后就会正式工作,最近因为祖父住院,放弃了实习回家里帮衬。前不久才在东京见过,算算姐弟俩好几年没在一个屋檐下相处过这么久了。

光一问姐姐知不知道母亲问他的事,姐姐表情怪异地盯了他几秒:“我想你应该知道当年为什么搬去东京;也知道为什么每次你回兵库,家里都十分谨慎吧?”

“是。”

“你不想回来,对不对?”

光一不认为自己的意愿足以左右母亲的决定。他并不畏惧回来,但离开东京意味着放弃都高和坂崎道场,无异于否定了自己为之付诸的努力。

“你最近在读的书,可不是大学入学考试会考的内容吧?”

姐姐的语气平淡,他应声看了一眼放在手边的书本,再抬头时和姐姐四目相对,猛然间察觉自己守护着的秘密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曾是秘密。

“你和爸爸很像,”姐姐止住他下意识的否认,“你的剑道是爸爸教的,对赛车的喜好也是受了他的耳濡目染。承认也好,不承认也罢,光一,你在复制他的道路。”

他怎么忘记了,面前这个女人曾经和自己接受过同样的教导,并不只有替自己绑过竹刀的刀弦,父亲带自己去卡丁车的赛场时,她也替年幼的自己检查过防护服。想要瞒住堂本惠,是盲目的自信。

“我和他不同。”

姐姐嘴角浮现出一个类似嘲讽的笑容。“那又如何?”

光一差点又要脱口而出。一瞬间,眼前浮现出上一次说出脱离组织后剛的反应,生生忍住了。

“既然有了打算,直接告诉妈妈不就得了。你向来有自己的主见,难道这种事还需要别人替你决定吗?”

迟疑时,电话铃声响起。会在固定时间打来的只有剛,得知他的状态趋于稳定,这样的通话似乎形同多余,不过谁也没提出中止,于是电话依然每天持续着。

姐弟二人目光相接,姐姐淡淡问道:“你不会是因为剛想留在东京吧?”

光一正准备接起电话,听到这样荒唐的猜测,诧异到反而笑出来:“怎么可能,他只是顺便。”


回到东京,照例马不停蹄去本宅接剛。从雪白的上衣里溢出的是经过暑假洗礼变深的肤色,他拉着左看右看,捏捏脸颊摸摸小手,中居气得大骂:“臭小子,这是你家寄养的宠物吗?又没缺斤少两的,检查个屁啊!”

两人被赶了出来。

大概是每天都有通话,没什么久别重逢的实感,一路可有可无地聊着闲话。剛正在说今天早起和寮里的尼桑们去打球的事,光一突然问:“你在本宅住的好吗?”

剛皱起眉嘟着嘴道:“你非得说那些叫人不高兴的话吗?”

发觉剛误解了自己的意思,连忙道:“我只是这么一问,并没叫你不理他们。”

剛怀疑地打量他几眼没说话,径直往前走。

母亲说过会亲自和剛谈那件事,但想来想去不该让他从别人口中得知。光一脚下一顿,少有正经地叫住他:“剛,如果堂本家不能照顾你,你打算怎么办?”

剛脸上的惊讶一闪而过,很快镇定道:“你和阿姨不用担心,我回本宅就好。你爷爷……”

他坦诚地说了爷爷的病情以及母亲的难处,虽说不用瞒着剛令他如释重负,却又因为剛的镇定而隐隐的不甘。

“那么,你什么时候离开东京?”

哈?这是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?他盯着剛,表情变得阴郁:“一句不舍得的话都没有?那年哭唧唧骗我留在东京的Tsuyochan还比较可爱……”

剛带着苦笑的意味打趣道:“你是单身赴任的丈夫吗?”

本能地觉得哪里不对,但想了想似乎绝妙地吻合,于是也笑道:“那就更不能放下新婚的妻子一个人在东京了。”

“哎?”

回东京前光一和母亲谈过,表达了自己的意愿。母亲看上去毫不意外,心中早已做了盘算,为了不给身为考生的剛增加额外的负担,这半年内她仍会往返于两地。所幸祖父那边暂时有姐姐照看,想来都还顺利,就等回东京后和本宅那边商量。

“那Kochan和我可以住在本宅?”

“只是在那个妖怪巴巴需要长时间离开东京的时候,才会去本宅——喂,不用住在我家,你就那么高兴吗?”他故意板着脸说。

剛蓦地醒悟过来自悔失言,咬住下唇没吭声。

至于再之后的打算,光一琢磨着就算和剛两个人生活也没问题。长大并不可怕,独立也不会有想象中那样困难,所以,一切都会好的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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